生命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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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出生那天起,时间如同我们忠诚的伙伴,守候在我们的身边。而当时间如流水般从我们的身边一天天流逝,我们不免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时间是永恒的零吗?空间是无限的零吗?当一切伟大或渺小的死者伫立在我们的面前,那将怎样?依然是每日发生的一切。我们肉体和精神中的那一切生命,曾经长久伫立在永恒的御座前,亦将永远伫立在永恒的御座前。
我们深信对于我们钟爱的友人,他的亡故亦将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鸿沟。
对我们所爱的人,我们所知甚少,这是我们永远的遗憾。他们仿佛只在亡故之时才表现自己。他们若是死而复活,瞬间就会丧失死亡所赋予他们的一切。
死者不像生者那样极易失去爱,他们珍藏着我们的爱,直至我们也化为黄土。
没有任何事情像死亡那样,将我们驱离未来。
死亡即是我们的全部未来。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幸存者便逝去了,未来降临的时候,我们已不再属于未来。yulujidi.com
没有任何事情像死亡的思想那样,将我们驱离未来的岁月。
我们若能像远眺昔日那样,远眺未来,那从未存在的乌有就不会像消逝的生命那样令我们颓丧。
我们为何不如此远眺未来呢?生命的习惯,即是学会求知,昔日和未来对今日的影响几乎毫无二致,这种影响的唯一依傍,即是我们自己。
自童年起,人们就毕生守望着那不知名的未知,他们认为,他们守望着那遥遥无期的未知。他们迫不及待,就像在荡气回肠的恋情中,迫不及待地盼望第一次幽会。
直至最后一刻,他们才恍然大悟,他们渴盼已久的冥冥未知不过是死亡罢了。有人一无所为,静心守望;有人则煞有介事地忙碌,他们没有那么悲哀。但实质上,他们的生命是一样的。
在思索的瞬间,我们才真实地活着,沉思是生命中唯一敏锐的瞬间。一切思想必是忧郁的,尘寰之中,人的命运只是悲剧,终于悲哀、痛苦和死亡。
然而,一位美国哲人曾说:“宁与柏拉图同悲,不与槽猪同乐。"想想:如若混沌可能存在的话,我们那秩序井然的宇宙将溃陷于茫茫混沌之中,必将出现新的秩序,否则,混沌本身即是秩序。新秩序会优于旧秩序吗?何以如此?秩序摧毁后的发展、新秩序的诞生,必有无数机会浮现在先于一切时间的永恒里。
即便是毫无意义、永无止境的发展,我们亦应臻于完美。未臻于完美,是因为完美并不存在,不仅绝不存在于我们的地球,亦不存在于一切星球。假如某个星球已臻于完美,已至全知全能的境界,它就会竭力让茫茫的宇宙受益于它的完美。谁能阻止呢?什么能阻止呢?什么是完美?难道不是稳定、静止、永恒和死亡吗?渴望完美,或许是我们最可怜的精神弱点。
严格地说,人,能够想象一种空间的混沌,于是,我们亦应该想象时间的混沌。时间的混沌是怎样的呢?我们永远不要裁决自然,责备自然,谴责自然。我们应该裁决自己,责备自己,谴责自己,因为自然赋予我们智慧和理智,赋予我们攻击她的武器。贬低自然,即是贬低我们自己。
我们的眼睛一旦凝望明星,我们便凝望着明生的光芒,虽然它已为亿万的光年所磨灭,但我们建立了交流和联系。我们只需阐释。
睡时方垂髫,醒来已黄发。我们在摇篮的旅途中,发现自己身在坟墓的边缘。
我们那么好奇,想知道生活在山侧那悦人的小镇里的人在做什么。你希望他们做什么呢?他们正等待死亡。等待也罢,不等待也罢,死亡总是如期降临。谁选择了那个时刻呢?毋庸置疑,是我们自己。
在我们的世界,生存的斗争是一切生命的基本原则,死亡所萦绕的生命,在一切领域皆如此,只有矿物例外,矿物界的秘密仍不为人知。何以这样呢?这难道不像想象爱、善、乐的原则那样轻松吗?通过爱、善、乐的德行,生命才欢乐而安逸。这难道不是一个烦人的象征吗?世上发生的一切为何不发生在异域?世界为何该遭受这般奇特的诅咒?我们在预兆中发现,未来常混淆于昔日。这岂不证明,未来、昔日本相邻吗?这岂不证明,未来、昔日、一衣带水,共存今日吗?我们的一切都归功于亡人,他们不是死者,他们活在我们中间,或活在身体的细胞里,或活在灵魂的回忆里。我们不与他们往来,我们只与生者往来,他们曾经是、依然是,也将永远是那些生者。作为死者,他们已不再生存,他们从未给予我们生命的迹象。
有人曾问我,那微妙的胚芽和细胞永藏着对死者的回忆,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世代相传的神秘胚芽,深藏于男人和女人身上:染色体,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如让·罗斯唐所说:“遗传物质的特殊基因座。"远古的祖先将它们传给我们,活在我们身上,它们亦将永远活着,被我们传给最遥远的后代。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灵魂,但不再是无影无踪的灵魂,不再是假设的灵魂了。在显微镜下,不时会瞥见它们,它们的灵性比呼吸的奥秘要低吗?它们贮存着先辈一切经历、一切禀赋、一切瑕疵、一切体魄和德行,这一切亦将永存于后辈的细胞里。它们代表着我们生命中一切活着的死者,也代表着一切即将诞生的孩子。它们是人类和民族的全部过去和全部未来,也将吸收我们的身边人留给我们个人的回忆,因为,我们置身茫茫的人海,亦是人类的后代。
在这些细胞的生命里,我们仅是一瞬,细胞的生命将如地球那么漫长,人类灭绝,它们才随之消失。它们珍藏着整个历史,甚至珍藏着史前和人类未来的全部历史。
让我们谨记,在这方面,人类如此,天地间一切生命亦是如此。
无人知之,天使亦不知。
人死之后,我们为何不再纪念他的华诞纪念仙逝的周年,即是纪念新生。
信奉灵魂的人与怀疑回忆的人,衣饰虽异,差异却远非我们所想的那么多。
生存即是浪掷我们所欠死亡的光阴,永恒的死亡却不浪掷光阴。
让我们承认灵魂的存在,不因幻象的必要,而因我们要合情合理地告诉自己,不管你以为灵魂多么伟大、多么完美,它永远不会像主宰宇宙的灵魂那么伟大、那么完美、那么全知、那么强劲,否则,宇宙就不复存在了,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存在。
一切与虚无,不存在任何比较。我们所谓的虚无即是存在,我们说不存在,即是创造了存在。虚无是难以想象的。勉强而思虚无,我们就将虚无化为存在,否则,我们的思想就没有价值。我们只能否定其存在,以肯定存在。
一切都是运动。要紧的不是运动的结果,而是运动本身。两种相悖而中和的运动变成他物,遵循另一种方向。这一切的结局都必是漫无止境的混乱吗?为什么呢?这混乱只是我们视而不见的秩序。一无所失,一无所获,因为一切都发生在无限所包围的容器里。万物不能逃离没有出口的地方,万物亦不能深入没有入口的地方。
我们难以领悟一无所失,我们以为,万物皆在外部,万物皆发生在我们身外。而宇宙中,万物皆在内部,万物必发生在宇宙之中。
万物皆无终极,唯一可以想象的终极就是静止,或抵达虚无,一不毁灭自己便不能存在的虚无。
我们告慰死者:“我们将会重逢。”这极可能。芸芸的组合在漫漫的岁月里,重新组合成今日的情形。这一切芸芸的组合意味着什么呢?在我们称为死亡的长眠中,它们倏忽即逝。因此,告慰死者:“聚首再相逢!”并非愚行,对于亡人,时间已不复存在。
我们若不在身外相逢,我们亦在灵魂里重逢,他们避在我们的灵魂至,我们必与他们相逢。
悠悠岁月流逝之后,我们与众多的亡灵重聚,这又有何之裨益呢?三四十年后,我们与友人相逢,却再也认不出他了。我们几乎无话可说。同我们从不交谈却偶尔照面的邻人相比,他更淡然、更陌生。
亡魂影响我们吗?亡魂在我们的灵魂里吗?当然,因为亡魂的生命在我们的灵魂里,我们只能是亡魂。然而,我们深知,只有我们的先辈活在我们的灵魂里。异乡的亡魂、血缘不同的亡魂,只能以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典范影响我们,那是我们所唤醒的回忆和典范。
当亡魂仍在我们的灵魂里,仍在那微妙的胚芽中时,我们的后辈便已继承了我们一切思想的回声、我们一切经历、一切痛苦的果实,在出世以前的黑暗中,他们即准备受益于这一切;而我们那无影无踪的先辈,则默默地沉浸在新的获取和征服的欢乐中,获取和征服我们那些永恒的生命。
我们深信,我们的后辈将会认识和理解我们所不认识、所不理解的许多事情。在我们的灵魂里,在我们生命那黑暗的深渊。他们早已认识,总有一天会在耀眼的白日里学习和认识的事情,那一天,他们将如约降生尘世。
我们常常拥有他们将要认识、将要理解的事物,这是极可能的,因为,我们即是未来的他们,即便他们仍是我们的祖先。
可以这么说:我们的意识、我们的理智虽不知晓,我们却早已活在我们的本能中,活在我们那更真诚、更深沉的生命中,那是我们孩子的生命,亦是孩子的孩子的生命。我们分享他们的生命,正如我们依然分享我们父母的生命。我们来自过去,虽然我们仍在今日,但我们亦会步入未来。
只要我们活着,昨日和明日便会存在。当我们不复存在的时候,纵然我们仍是明日,我们亦将变为昨日。
我们熟知的亡魂和我们同宗的亡魂前来拜访我们,仿佛我们曾邀请他们参加午餐。人们亦可以想象相反的情景。这一次,演员是活在我们的灵魂里仍未诞生的人。我们未来的孩子、我们的子孙后代,正等待着未来降生人世的时刻,他们将敲响我们的大门,闯入我们的饭厅。我们生育了那些将要参加午宴的人们,他们早已是未来的他们了,想想我们的茫然、我们的惶惑,想想我们的恐惧吧!我们将变成什么样的工程师、化学家、发明家、冒险家、英雄、医生和罪犯呢?在消亡的人类中,我们将变成什么样的奴隶和悲惨的苦命人呢?在消亡的人类中,我们将变成什么样的遗物呢?我们会目睹巨人或侏儒吗?我们会目睹健壮的体魄或不治的堕落吗?什么是生物学和医学呢?我们希望什么,恐惧什么呢?那千年之后将代表我们的人呢?我们是史前先父的孩子,当我们在他的穴居前走下汽车和飞机,邀请他参加野餐,他会怎么说呢?我们的进化日新月异,我们今日正置危难之秋,难道岁月流逝之后我们不比他更惊讶吗?此时,我们需要亘古未见的先知天赋,三思之后,我们方知,从"先知"一词的可信意诉和词源意义来看,从未有过先知。让我们将此留给每一个人,留给他心中的寂静和秘密,让他自己想象他那未来的孩子,那是他应得的孩子,也是他的奖励和惩罚。
我们一旦死去,便融入了宇宙。
时间之零以前是什么,有人曾经疑惑吗?这就像询问非存在之前有何非存在,虚无之前有何虚无。虚无的地方,哪有存在?因为你所谓的虚无早已存在了。
什么也不能毁灭宇宙,宇宙的毁灭只能是新的建设。
我们只是那活着的死者,死亡的时刻,我们丧失了理智的意识。但另一种意识、我们的潜意识,将支撑我们的整个生命,引导我们的整个生命,表现我们肉体生命和理智生命那一切基本的行为、一切繁琐得惊人的行为。我们丧失了肉体,便会丧失这种意识吗?这不是永远存在的吗?这不会永远存在吗?这不是非瞬息、非个人回忆的真实意识,而只是对民族、对族爱的永恒回忆和一切回忆吗?生存,即是道定无亡,无亡,即灵通克生存死亡戛不生,因为死亡是生命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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