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与外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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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雕塑如是】
雕塑拥有占据真实空间的真实形体,原本表现庐山的诗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稍加修改为“横看有型侧亦行,远近高低各不同",用来表现雕塑,可以很好地表现雕塑的立体性。
立体,意味着不仅要有构成平面的上、下、左、右,还需构成形体的内与外。用气球来做类比,一个充气前的气球,是平面的,在往里填充气体后,橡胶包裹着气体膨胀,内为气体,外为橡胶,形成一个球体。又如同一个人体,骨骼、肌肉在内,皮肤、毛发在外,在内的骨骼、肌肉又有各自的内外所构成的形体,在外的皮肤、毛发等层层裹覆后,形成了形体各异的人体。
我所指的雕塑的内与外的学问,有两层含义。
其一,雕塑的内,体现在基本型上,雕塑的外,即是我们肉眼可观的外表。基本型与外表的关系为因内而外、因外而内,这种互为因果的关系,不仅使得雕塑所表达的思想体现得更为精准,还多了一丝微妙的禅意。其二,内与外的学问还在于雕塑的内涵与表象,从这层含义来谈,则“内”成就了“外”,而“外”表达了“内”。至于成就与表达的方式,则与雕塑家的思想与风格有着密切的关系。
内与外的存在,使得雕塑的形象不仅仅是形体上变得立体,而且同时有了深度。这让我们在面对雕塑时,在与雕塑对话时,能够感受到雕塑身体里的温度。就拿距离我们的时代最为遥远的旧石器时期来说,作为生活在先进的科技文明中的当代人类,也许根本无法了解那个远古、陌生的时期,但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打捞出了大量的属于原始人类的小物件。那些用陶土、石头、骨头雕刻的造型,无不是贯通古今的桥梁,我们靠这座桥梁感知那个时期的温度。被冠名为维纳斯的许多女性雕像,外观上是丰乳肥臀的,放在今时来看,着实不美,但放下当代人的身份,用心去看,一丝母性的光辉从这些夸张造型的背后隐隐透出,繁衍的生命力藏在敦实、质朴的形体里,也许在某一刹那,不禁会想要温柔地询问它:多年前,是谁烧制了你?你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怎样走到了今天?外,是表象;内,是真相。一座没有真相、徒有表象的雕塑,则没有灵魂;一座拥有真相、不具表象的雕塑,是不存在的。雕塑家将真相藏在表象之下,而我们则应从表象看出真相,感知真相,方能与之共话,与之为友。yulujidi.com
【2.人生如是】
雕塑与人生,本是不同属性的词,却紧紧相依——雕塑是可抒人生的,人生是可被雕塑的。人生,简单粗糙地说就是人类生活在世间的那段时光。雕塑,是雕塑家们对人生感悟的凝结,是作为一个观赏者对自己人生的体会。一座又一座雕塑里,封存着一段又一段真实的人生。一段又一段真实的人生,时时刻刻都在被雕塑。
雕塑,需要把握内与外;雕塑人生,更得把握内与外。雕塑的内与外使得雕塑立体,而人生的内与外使得人生饱满。
恰如雕塑,人生的内,是人生的基本型,是本质和真相;人生的外,是人生的外表,是包装和表象。
因内而外、因外而内的因果关系同样适用于人生。但相较于雕塑,人生稍加复杂,从内而外夹杂着“横七竖八”的干扰因素,导致从外而内,我们的视线无法长驱直入而是“九曲八拐”。毕竟,人生是漫长的、多端的、诡秘的、神妙的。所以,有些人生的外表光鲜亮丽,其内却糜烂荒唐;有些人生的外表喧闹繁杂,其内却空虚死寂;然,也有些人生的外表清简朴素,其内却丰富缤纷,或者是外表干枯苦涩,其内却趣意盎然。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从人生的“内”通过种种障碍,必然会抵达人生的“外”,当我们的视线由“外”穿透层层雾霭,必然会抵达人生的“内”,所以内与外的因与果是必然联系的,只是从因到果和从果到因的连线过程复杂了一些而已。
【那么人生的雕塑工程应从何时开始算起呢?】
父亲对我的耳朵颇为满意,母亲对我的眼睛颇为喜欢,常说这样的话:你的耳朵和眼睛是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捏了三个月才捏好的呢!虽是打趣,我却从中察觉,在母亲肚子中卧成一团的我,是由父母采集材料组合而成的,并且依照他们的特性精心打造的。也就是说,从人具备生命之时,就已开始了人生的雕塑工程,这时的父母是创作者。而从人出生时,与人生初见起,用啼哭和攥紧的粉拳向世界宣告他(她)的雕塑誓言:人生你好,久等了,我马上开干。这时的父母变成了辅助者,而挥舞着粗短四肢、吧唧着小嘴的肉团小人儿,此时成为了人生的雕塑者。
至此,如何雕塑人生变成了探讨的重点。怎样从内至外,才能使得人生这尊雕塑是具有意义的、富含价值的、值得尊敬的和沾染诗意的呢?请卿念本、葆真、唯初。
前文中提到过,人生是漫长、多端、诡秘、神妙的。漫长在于时间,多端在于事件,诡秘在于未知,神妙在于漫长时间里的多端事件在未知情况下存在一些令人兴奋的已知条件。所以人们在这样的人生里,做出了诸多设想与计划,诸如我要用什么样的工具、方式去达到、实现某个状态、目标。所以,我们每天每时每分每秒的每个行为都是雕塑人生的过程。
在雕塑人生的过程中看清本质、认出真实、遇见初心,修得珍贵的内,并在漫长时间的洗练里、多端事件的变换中、未知因素的坎坷下,运用已知条件去推测、摸索、实践时,固守本质、坚持真实、不忘初心,在达到了预想的境地后,仍时念本质、葆有真实、唯记初心,此时方炼得闪亮的外。
雕塑人生的内,是人生的核与灵魂;雕塑人生的外,是皮与躯壳。无核、无灵魂,徒有皮与躯壳,是浪费人生。残核、残灵魂,是拼凑人生。有核、有灵魂,是完成人生。整核、整灵魂,是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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