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者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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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在湖边，打小在夏天总喜欢泡在水里，自以为比较地“识水性"。特别是在自己还不会“玩水”(我们乡下把游泳、潜水、嘻水、“打水仗”等统称为玩水)的时候，有一次差点淹死在水里，很知道“溺水者的悲剧"。
我们先来读一首诗，是法国作家保尔·艾吕雅的《溺水者》:石头在水面蹦跳，轻烟不能透入水中。水像谁也不能伤害的一块皮肤，和谐人生谈——关于人生幸福的和谐哲学却接受人和鱼的爱抚。被人捉住的鱼挣扎击水，发出弓弦般的鸣响，它要死了，再不能吞咽这世界上的空气和阳光。而人也沉入水底，为了鱼或者为了柔软但始终紧闭的水面那难熬的孤独。
我以为，这是一首写实的、悲惨的、寓意深刻、让人警醒的小诗。它反映的是"溺水者的悲剧",更准确地说，是反映溺水者悲剧之一种。我们社会历史之从来不和谐，类似于种种“溺水者的悲剧”。
一种是“谋财害命”的悲剧。那些心怀仇恨而必欲加倍报复的人，也有那些见财起心、见利忘义的人，或者追赶、逼迫着把人撵到水里，或者引诱迷惑着让人滑到水里，让人成为“溺水者”而丢了性命。《红楼梦》里那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投井自尽”,就属于这类"溺水者";那很受大清皇帝喜爱、似乎大家也很同情的珍妃被扔进井里，也属于这类溺水者。生命是最为宝贵的，每个人都珍爱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有保护生命的义务，任何人都没有伤害无辜的生命的权力。但是我们的社会从来就不乏那些制造“溺水者悲剧”的人。他们制造了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的罪恶和悲剧。小时候看小说，里面有"为了得到一支香烟而要了别人的脑袋"的人，我总有些不相信。后来才看清楚这种人历来就有，至今未见其绝后。《红楼梦》里王夫人那"一巴掌",便要了活鲜鲜的一条命，进而拉开了大观园悲剧的序幕。《水浒传》里的高俅父子，更是极可恶的一对，那么多的人被“逼上梁山”,那么多的打斗厮杀、悲惨苦难，那么多的房头冒烟、人头落地，就从高俅父子为非作歹开始。我们的社会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我们的社会不能养育这样的人。不然，我们的社会就没有和谐可言。
一种是“互相伤害”的悲剧。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悲剧。西汉刘向《战国策·燕策二》: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钳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建设和谐社会雨，即有死蚌。”蚌亦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
鹬是一种长嘴水鸟，常在水边捕食鱼、虫、贝类；蚌是生长在淡水里的一种软体动物，有两扇椭圆形硬壳，可以开合。这段文字的意思是：河蚌刚刚爬上河岸张开贝壳晒太阳，一只鹬鸟飞过来啄住了它的肉。河蚌敏捷地合拢双壳，把鹬鸟尖尖的长嘴牢牢夹在里面。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会晒死。"河蚌也说："你的长嘴今天拔不出去，明天拔不出去，你就会渴死饿死。"鹬鸟与河蚌谁也不肯让谁，结果都被渔夫毫不费力地抓住了。这是战国时期谋士苏代游说赵惠王时讲的一则寓言。当时赵国正在攻打燕国。苏代认为，赵国和燕国攻战不休，正和鹬蚌相争一样，必定让秦国得利。社会上，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矛盾的双方都仅仅从自己一方的利益出发，必欲战胜对手而获取利益，“互相撕扯着一起拖到水里",彼此的力量都被消耗殆尽，最后共同演出"溺水者的悲剧"。人啊，何必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去侵害别人的利益呢；又何必揪住别人的一次过失不放而争斗到底呢。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的。有一段“太平歌词”《鹬蚌相争》,末尾部分是：有一位渔翁来到了岸边，连说喜欢喜欢真喜欢，捉来蚌儿下酒鹬子换钱。有鹬子落下了伤心泪，叫一声河蚌儿请你听言：早知道落在了渔人手，倒不如你归大海我回高山，你归大海饮天水，我上高山乐安然。yulujidi.com
尽管，对于当事者而言，很多的后悔都是“来不及”的。但是，即或是当事者，后悔而醒悟之后，就可望避免再一次的后悔了。旁观者和后来和谐人生谈——关于人生幸福的和谐哲学者则可以不必自己掏“学费”的。
一种是“不识水性”的悲剧。"山里人"也许是可以不识水性的，但是“水边人”是一定要识水性的。识水性，起码是会游泳，就不会被淹死，也就是可以避免"溺水者的悲剧"。人生在世，也要识社会之"水性",亦即确乎要有社会生活的能力。比如，要立足牢靠、脚踏实地，能自食其力，自强不息；要明辨是非，能拒绝诱惑。识水性，是一个培养、锻炼的过程。我们那神山湖边上的人，男女老少很少有不会玩水、掉下水里爬不上来的。我们那里过去(现在不清楚了)不管男孩女孩，包括独根独苗、几代单传的，一旦会在地上跑了，就开始往水里钻。家长们也少有不让孩子下水的，也就是叮嘱“别往深水里去”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水边上的人，总是要从水里“讨生活”,总是离不开水，倘若不会玩水，什么时候掉到水里就会丢性命了。早早地学会了玩水，也便终生受益。否则，就难免发生“溺水者的悲剧"。对于识"社会之水性”,道理应该是一样的，这里就不罗嗦了。
还有一种是“无意伤害”的悲剧。识水性的人都知道，不会水的人掉下水里后，势必紧张慌乱，脚乱蹬，手乱抓，而且不管抓的是什么，都会紧紧地抓住而不肯放手，如果他抓住的是一把扯不断的水草，那就浮不出水面而必死无疑。为什么两个人掉下水里，会水的人也丢了性命呢?最大的可能，是被不会水的害的。因为那不会水的乱蹬乱抓，会水的人或被击中要害，或被抓住手脚、抱住身体，水下功夫没法子施展，便成了陪死。这就是“无意伤害"。这在"溺水者悲剧”中是常有的事。我坚信，我们的社会，好人总是大多数，就是毛主席说的那话：“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好的"。在好人占这么大比例的社会，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矛盾与斗争，有这么多的仇恨与杀戮?不可避免的根本利益冲突、未予遏止且过分膨胀的贪欲、人性弱点张大而疯狂的邪恶，是重要而基本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无意伤害”。就溺水者无意伤害而言，会水者与不会水者一起掉下水，会水者的第一要领是防止和摆脱其纠缠，与之保持一定距离，然后从其背后上托或抓其头发、耳朵上拽。您不能被他一把抓住搂紧，那就很危四建设和谐社会险；您也不要因为他蹬了您一脚而生气，竟不肯施以援手。在社会生活中避免无意伤害，一是心怀正义，这样就立足牢靠而不至于掉下水去；二是心无杂念，这样就可以避免纠缠，不至于无法摆脱；三是心底宽厚，原谅别人的过失，不较前嫌，不施报复；四是心存善良，帮助人，救济人。如果这样，我们的社会就减少许多本来不该发生的悲剧，就会谱写更多和谐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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