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鱼儿情结”】
软文推广最好平台 58aisou.com |
如果哲学是海的话,我便是海上的一个摇橹女。
在海上摇橹?怎么可能?有人会立即提出疑问。印象中的摇橹女都是身着蓝布花衫,在江河上、在湖面上摇橹,歌声婉转,水道弯弯,好一派江南风光!
但于我,一个来自北国冰城的女性,倘若乐水弄水,就一定会是在浩瀚的海上。我欣赏江南女子的轻盈秀美,但更想凭一己之力出海捕鱼看风景。正如人们所料,我真的行不远,能驶到的水域也不宽,可还总是能行驶在一方水上——当下的这方海上。我想尽可能多地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听不同的故事,给不同的人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我的鱼儿,尽管很小很小。我也不时地感慨“时间哪去了",因为我好像总也抓不住每一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也不能像别人那样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我的思是断断续续的,断了又续的。或许,这并不是我的错,在这方哲学海上,女性之思原本就是如此。古往今来的哲学家大都乐于相信超越历史和文化的宏大整体和普遍存在,但女性却多半看不清它们。于是,许多女伴同我一样追求“小鱼儿情结"——断断续续地思,断断续续地讲。船橹摇到哪里,故事就听到哪里,就讲到哪里。
我也曾经苦苦地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哲学于女性到底有何意义?"想来想去,意识到是出于一种人性和长久以来的孤独和寂寞。以往的哲学思想史忽视了女性,因为男性哲学家没听过女性的故事,所以不知道女性也有故事,也有那种与男性一样的人性需求,同样渴望表达、倾诉和创造。 哲学家们通常认为,人的本性既是社会性的,又是个体性的。前者要求人们让自身的生命流溢出爱的光辉,以慈悲和关怀之心彼此慰藉,营造一个彼此都能够分享的精神家园。后者则表明:每一个个体、每一个灵魂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人的灵魂从出生到成长,是不会与它生存着的宇宙分离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灵魂都以一种独特的、不可交流的形式集合而成。因而,孤独和寂寞于人生不仅是一种客观存在,也是一种生存样式。我们在创造思想时,需要忍受孤独和寂寞;我们历经漫长的艰辛,等待事业成功的第一缕曙光时,需要忍受孤独和寂寞;我们的善良被误解,我们的理念和行为得不到认可和理解时,也需要忍受孤独和寂寞;甚至有时,我们那最难捱的孤独和寂寞是与最亲近的人们在一起时感到的,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品位、趣味、秉性和生活方式是如此的不同,人际交往要求我们磨圆自己知觉的边缘,从与人的现实距离中后退。孤独和寂寞或许并不可怕,因为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孤独者并不孤独,寂寞者并不寂寞——他享受到别人体验不到的精神之旅——在有限的存在中体验广袤和无限的存在。孤独和寂寞诱发了我们感觉和意识的新起点,令我们更深刻地触及自我和他人的存在。没有孤独和寂寞,我们便无法抵达灵魂的深处,真正地解放自己,把握人性和人生的真谛。因而,我一直都相信一个真理——衡量一个人是否成熟的标准是看他能在多长时间里,在怎样的层次上甘于和忍受孤独和寂寞。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喜欢追求人生的辉煌,关注社会巨大的动荡和雄伟的变革蓝图,而具有“小鱼儿情结"的我却乐于躲在世界的某一个小小的角落捡拾生活的碎片:它们可能是一些气球爆裂之后的卷了边的残片,如同儿时一样,我用嘴把它再吸成小彩球,用线系紧;它们也可能是一些碎玻璃、碎镜片和小石头,尽管不完整,但却不乏星星点点的光亮;它们还可能是一朵小花和一根小草,小得甚至无法被人注意到,但在我眼里却是一个生命,同我一样有情感和血肉。 我喜欢随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用船橹拉长和拓宽自己的生命体验。离岸越远,吮吸到的微风和空气就越清凉,在这方水上摇橹的感觉很美,使我能静静地忘掉尘世和自我,以及生活中的所有哀怨、烦恼栖息片刻,我的心可以随船橹飘向远方,心远不思归,这在我的生活中无疑是一种奢侈和享受。杨绛先生曾借用英国诗人兰德的话说:“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我何尝也不想这样?在随笔里我真的有了这样的感受,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彻底抛弃生活中的角色,不再激情四溢地演说,不再侃侃而谈地议论,不再谆谆教诲地引导,不再做一个师者,而同样是一个小学生和脆弱的人——一个用仅有的一块头巾包裹起寒冷的身躯用呵气取暖的人。 我其实生来是个懦弱安静的女孩,敏感于世态的炎凉和人情的冷暖,并时常在睡梦中独自地与诸多恐惧和不安拼搏。而今,在身边一些人眼里,我是“强势的”。或许吧,但这种“强势”肯定是后来演变的,这种变化可能也只有一个理由——为了生存和发展,为了较真地生存和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更愿意把这种源于“生存意志”的“强势”视为一种坚强,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可能表现出某种坚强,而我的这种坚强近乎于刚硬和顽固。每个人的性情也都有正负两极,当某一极被逼迫到边界,生死攸关时,就会发生绝地重生的负面反弹,由此而来的强大冲击力不仅能带来个体性情的改变,也可以促进社会的变革,女性主义运动和人类历史上的种种革命大抵都如此。然而,这个结论能否成为对“哲学于女性到底有何意义”问题的答案呢?作为平凡者的人生遇不到什么大事,匆匆地、静静地便可以走完。2013年在牛津大学访学时遇到一个年轻人,他希望我作为一个哲学教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哲理,而我,注定让他失望了。好在我一直保持着好奇心,有听讲故事的冲动,也到过一些地方,有过许多感悟,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做小事和记小事的习惯,于是这种“小鱼儿情结"又变成这本文集。或许由于出生在北方,我总感觉一年里思想创造的最佳时节应当是冬季,这时有冬阳和飞雪,有炉火和烛光,以及热腾腾的水蒸气。冬阳和飞雪可以让人的思绪超越时空,漫天飞舞,或零乱、或缥缈,看起来毫无关联;而炉火、烛光和水蒸气却能营造一隅私密的空间,既轻松又温馨,把人又拢在一起。有人在这里讲故事,有人在这里听故事,讲者和听者都可以慢悠悠地体味故事中的追求、线索和时空逻辑。 那娓娓道来的声音是那样的遥远、飘忽和细碎,“……我是一方水上的摇橹女,在这方水上摇橹,听到了许多故事,……后来我也学着讲故事……”女性是用心灵言说的人在中国嫦娥三号月球探测器即将发射的前夕,一段对话在网络走红:1969年7月20日,在美国“阿波罗11号"准备登月之前,指挥中心对宇航员说:“有人要你们注意一个带着大兔子的可爱姑娘,在一个古老的传说中,一个叫嫦娥的中国姑娘在那里住了4000年,你们也可以找找她的伙伴——一只中国的大兔子,这只兔子很容易找,因为它总是站在月桂树下。”宇航员迈克尔·科林斯立即回答:“好的,我们会密切关注这位兔女郎。”这段对话也由此成为一个美丽的童话,但当我把它讲给人们听时,有人的反应却出人意料:“傻子,一群傻子。”而我想却想说:“傻,才有快乐。” 仔细琢磨,感觉这的确是一个生活真理。傻,在某种意义上可以是一种单纯,一种童真,一种宽容,一种无邪,一种简单和一种善良。当年,辜鸿铭老先生在论及中国人的精神时,认为中国文明的伟大不在于文化的博大精深,而在于文化的单纯和贴近心灵;不在于其古老,而在于其“幼稚"。“真正的中国人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过着一种具有成年人的理性却有孩童般心灵的生活。”因此,中国人才可以永葆青春。辜老先生对于外国人普遍抱怨的中文难学也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因为老外们接受了太多的理性和科学教育。倘若换成孩子,学习中文就容易得多,孩子之所以有这种优势是因为他们是用心灵而不是头脑记事的,而中国人有惊人记忆力的秘密也在于此。
软文推广最好平台 58aisou.com |
版权声明
本站素材均来源与互联网和网友投稿,欢迎学习分享
【我的“小鱼儿情结”】:http://www.yulujidi.com/juzidaquan/weimeijuzi/2156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