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里和他的儿童文学创作1

罗大里和他的儿童文学创作1

一罗大里的儿童文学活动

詹尼·罗大里（GianniRodari，1920—1980）出生于意大利诺瓦拉省奥麦尼亚镇的一个贫苦家庭。父亲是面包师，母亲做过纺织厂工人和女佣。1938年，罗大里师范学校毕业后当了一名小学教师。此间他参加了反对墨索里尼的反战阵线。1944年加入意大利共产党。1948年进入意大利共产党设在米兰的机关报《团结报》工作，任该报《儿童角》副刊主编。此间，罗大里答复孩子们提出的种种问题，并开始儿童文学创作。1950年到罗马主编少年报《先驱》，后又主编意共总同盟报《前线》。1960年参加教育合作运动社，并主编《父母报》。曾任《少先队员》杂志和《祖国晚报》编辑。1970年，因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的突出成就，他荣获国际安徒生奖。1980年，病逝于罗马。

罗大里的儿童文学创作，最初始于给自己的女儿讲故事。之后，罗大里将儿童文学创作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罗大里一生儿童文学创作甚丰。其创作涉及诗歌、小说和童话等诸多领域，其中以童话创作最具影响。

罗大里童话作品有长篇童话《洋葱头历险记》（1951）、《假话国历险记》（1959）、《蓝箭号列车历险记》（1964）、中篇童话《吉普在电视机里》（1962）、《天上掉下来的大蛋糕》（1966）、童话集《电话里讲的故事》《夏天的故事》《二十个童话故事加一个》《童话故事游戏——三种结局加一种》等。《洋葱头历险记》最初发表于《少年队员》杂志，1951年出版单行本。该作问世不久，即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给世界各国儿童。该作是作者第一部长篇童话，也是作者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作品中的主人公洋葱头与上一世纪科洛迪笔下的皮诺曹齐名，享誉世界。《假话国历险记》（原名《小茉莉在说谎者的国度里》）系作者继《洋葱头历险记》后又一部重要作品。该作的结尾附有二十首诗，称作《小茉莉之歌》。这些诗作幽默风趣，内容既与作品中的人物相关，又有一定的独立性，别具一格。

罗大里的诗集有《好哇，孩子们！》《诗的火车》《歌唱天空和大地》《全是错的书》等。

罗大里的小说有《三个小流浪儿》。

此外，罗大里晚年还出版了论著《幻想的法则——虚构故事技法略谈》（1973）。此系作者以散文笔调写就的童话创作经验谈著作。他认为，童话创作应该强调创新和幻想，但童话的创新和幻想不是游离于现实基础的创新和幻想。童话创作应该为孩子们展示广阔而又奇妙的人生世界。在该著中，罗大里论述了若干创作技法的运用，并建议写作者们实际去使用这些技法。罗大里将创作的技法一一分解，目的在于供写作者们创造出更新更好的童话作品。

二罗大里作品的社会批判意识

罗大里是一位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其作品，尤其是前期作品，充满了社会批判意识。罗大里对社会阴暗面的批判主要采取两种形式。一是直接批判形式，这主要体现在其诗歌和小说作品中。一是间接批判形式，这主要体现在其童话作品中。然而，无论是直接批判还是间接批判，罗大里对社会阴暗面的批判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

1.揭示社会的不平等现象

在罗大里的作品中，这类作品随处可见。

在诗作《不是人人都有星期天》中，作者说：星期天可不是人人能过。“有人跟这天没缘分，/像清道工友、电车转辙工人，/像面包师傅的帮手和洋铁匠，/像千万个没睡好的奶娘。”须知：“挤得慌的小屋里面，/饿肚子的人不知道星期天。/失业的人是七个星期天一星期，/穷人是一星期七个星期一。”在诗作《星期六晚上》中，爸爸星期六晚上带回了“少得可怜”的一星期工钱。于是，“妈妈说：‘我们家欠了人家债；/米和面的价钱又涨了起来。’∥爸爸他想了想：‘只好卖命干！’/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和凄惨。”于是，“妈妈她伤心地告诉孩子们：/‘明儿个看电影大概看不成。’∥爸爸又加一句：‘这一个星期，/你们是不能够去坐轮旋椅。’”然而，这怨谁呢？“孩子们心发愁。千错并万错，/全是这信封里一星期工钱之过。”在诗作《捉鱼的》中，作者说：“我在海里撒下网，/希望鞋子弄到一双。/我的儿子光脚板，/我的儿子没鞋穿。∥昨天经过一家鞋店，/有双鞋我看了半天，/它们正合他的脚，/就是不合我腰包。∥现在换进一双鞋子，/沙丁鱼要几百几十！/想换件衣裳给我小闺女，/得拿出多少乌贼和章鱼！”这就是底层社会中“捉鱼的”生活的真实写照。为了给儿女买双鞋买件衣裳，他得付出多少艰辛的劳动！

在诗作《一行有一行的颜色》中，作者这样写道：“不管哪一行，/颜色不一样。/面包房师傅，/浑身白晃晃。/头发眼眉毛，/好比蒙白霜。/早上鸟儿还没醒，/面包师傅起了床。∥司炉的工人，/黑得亮堂堂。/油漆的工人，/蓝、白、黑、红、黄。/厂里的工人，/一身工人装，/深蓝的颜色，/青天一个样。∥工人一双手，/闪闪发油光。/富人一双手，/白得没话讲。/指头软绵绵，/指甲闪闪亮。/随便啥油腻，/从来不沾上。∥哼，他们皮肤是非常白，/做的事可真是黑得慌！”作者通过“颜色”巧妙地揭示了社会的贫富悬殊。

《七巧》一诗的写作缘起更是直接来自现实的触动。正如罗大里在为其诗集的俄译本所写的序言中云：“有一回，编辑部里来了一封信，是一个女人写的。她信上说：‘我住在一间又黑又潮湿的地下室里，我们已经好多年没住屋子了。我的孩子就在这地下室里长大，他的名字叫七巧。也给他写首小诗吧……’于是一首诗问世了。”590

七巧的地下室，在阴沟边上，

他睡一张吱嘎响、会动的床。

一张凳加一张瘸腿的桌子，

地下室破家具就这几样。

你要是抬起头往窗外望望，

一天里不少人来来往往。

你站到墙角的布口袋上面，

可以数靴子和鞋走过几双。

地面上有花园、青草地、喷泉，

小水花喷射到四面八方。

地下室阴沉沉，在它的墙上，

一行水不断地慢慢下淌。

小七巧摸一摸湿淋淋的墙，

把那个脏指头往嘴里一放。

七巧的不幸遭遇促使作者写下了《七巧》。作者在同一篇文章中继而说：“直到现在，意大利有千千万万孩子住地下室、茅棚、窑洞和板棚。我这首讲七巧的诗，是为这些孩子写的，同时也为了使比较幸福的孩子们想到他们，谈到他们。”作者写作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

2.鞭挞统治者的虚伪、贪婪

长篇童话《洋葱头历险记》和《假话国历险记》对此有充分的展示。

《洋葱头历险记》讲述的是洋葱头历险的故事。由于统治者柠檬王的迫害，洋葱头的父亲被关进了监狱。为营救老洋葱，洋葱头四处奔波，历尽千辛万苦，最后，他终于与伙伴们一起斗败了柠檬王和番茄骑士，救出老洋葱和其他被关押的无辜群众，捣毁了城堡，把统治者的王宫变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在作者设置的这个幻想世界中，洋葱头及其穷苦朋友们与柠檬王、番茄骑士们的对抗较量是显而易见的。洋葱头们代表的是正义一方，柠檬王们代表的是非正义一方。非正义一方虽然可以得逞一时，但终究要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在这个故事的背后，人们很容易体味到作者对统治者的嘲弄及其对不合理社会制度的憎恶与批判。作者这样写柠檬王出巡的奢侈气派及其对百姓的随意处置。“忽然传来喇叭声，柠檬王本人带着他的柠檬官和柠檬兵驾到了。柠檬王上下穿的一身黄，头戴黄帽子，帽顶有个金铃铛。柠檬官的铃铛是银的，柠檬兵的铃铛是铜的。所有这些铃铛声合起来，丁零当啷，成了一片悦耳的音乐。人们叫着跑去看：‘乐队来了！’”谁知，为看“乐队”，老洋葱不小心踩了柠檬王一脚，却被“哐唧一声”戴上了手铐。作者这样写橘子男爵胖及其原因。“橘子男爵有个与众不同、奇大无比的胖肚子。说起来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因为他除了吃以外什么也不干，从早吃到晚，从晚吃到早，只有在打个盹的时候才让上下颚休息那么个把钟头。”“为了让橘子男爵吃饱，从他遍布全省的无数领地里不断运来一车又一车各种各样的食物。可怜的农民不知道再送什么给他吃好了。蛋呐，鸡呀，火鸡呀，羊啊，牛啊，猪哇，水果啊，牛奶呀，奶酪哇，刚一送到，橘子男爵就吧嗒吧嗒吃没了。”作者这样写番茄骑士宣布加收天气税法：樱桃大女伯爵和小女伯爵认为，“作为空气的所有者，自应同时拥有雨水。为此要求全体乡民按下列规定向本人纳税：下普通雨一百里拉，下雷雨二百里拉，下雪三百里拉，下冰雹四百里拉，至于露水、高的和低的雾霜，则可以减为五十里拉。”番茄骑士这位法庭庭长竟当庭宣布：“完全合法！”从这些描述可以看出，作者的爱憎是十分鲜明的。

《假话国历险记》亦是讲述主人公在说假话者的国度里的历险故事。主人公小茉莉聪明诚实，由于天生一副大嗓门，被家乡一些人误认为有巫术，于是他离家来到一个说假话的国度。假话国的国王原是海盗，他侵占了一个自由的国家后，怕别人知道自己真相，一登基即下令修改字典，把所有字的意思都颠倒了过来。把“海盗”解释成“绅士”，把“面包”说成“墨水”，把“早上好”叫作“晚上好”，把“您的气色真好”叫作“瞧您一脸晦气”，把“胡萝卜”叫作“玫瑰花”，把“门上的瓦片”叫作“窗上的玻璃”；加法必须做减法，除法必须做乘法；狗要喵喵叫，猫要汪汪吠，马要咩咩喊，狮子要吱吱叫等等。法律严格规定，不准讲真话，连动物也不例外。国王把所有讲真话的人关进监狱或疯人院。在假话国，小茉莉目睹了种种颠倒的是非，目睹了百姓的痛苦、统治者的卑劣。最后，他勇敢地用自己高亢嘹亮的歌声震跑了假话国的统治者——海盗贾科蒙内，震毁了宫殿，震坍了疯人院，解救出了敢说真话的百姓。作品无情地抨击了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黑暗社会，嘲弄了不敢听真话也不让别人说真话的统治者。正如小茉莉在一首“古怪”歌《驴子的故事——献给假话国中一头老装狮子哇哇叫的驴子》中所唱：“从前有一头驴子，/它不知道自己是驴子。/一天晚上它心想：/也许我是一头象：/真的，我连一根鬣毛也不长。/我不是一只羊，/因为我不咩咩嚷；/我不是只麻雀，/因为我不飞到天上；/我不是个律师，/因为我没上过法庭。/谁知道呢：/也许我是大臣？是将军？/喂，你怎么说，镜子？/驴子？啊，这不可能：/你欺负朋友，我要教训教训你。”/它马上惩罚/那侮辱它的镜子，/一脚踢去/把镜子踢成一百片还不止。

3.反对战争

在罗大里的作品中反战亦是突出的一个特点。

诗作《消防队员》，以一位消防队员的自述切入反战题旨。作者说，“我”是一位镇压火灾的能手。凶猛的火、带炭气的烟，一碰到“我”就低头。任凭猛火作威作福，“我”灭掉它，像灭蜡烛。作者进而说，“我们消防队员有力量，火对我们服帖”。然而，作者又不能不面对另一种火——战火。于是作者又说：“就是不曾把战火，全部彻底扑灭。”“万一它再来一趟，整个世界就遭殃。”为了保护全人类，为了不使全人类遭受战火的摧残，作者不禁大声疾呼：“爱好自由的朋友，得做消防队员。”“一切反对战争的人，做消防队员吧，这是责任！”诗作《“收买破烂！”》通过收买破烂的老头与人的对话，嘲讽、痛斥、诅咒了发动战争者。问曰：“喂，老头，收买破烂的，/你背了一袋啥东西？”答曰：“是把拉弓，没提琴；/是只靴子，没后跟；/是个锅子，没有底；/是只袖子，没衫身；/是个颈圈，没有狗；/是个茶壶，没盖头；/是个部长，没皮包。/他才上台就垮掉。/他叫全国去打仗，/现在躺在袋底上！”

叙事诗《仙人们上哪儿去了？》讲述的是一个战争故事。全诗由设问仙人的行踪开篇，继而写“我”听说仙人曾下山来过人间。这位仙人个子小，“骨瘦如柴”，“身上大衣又没穿”，到处都没人开门，“真叫人可怜”。她“累得慌，又冷得要命”，只好上山回家。回家后，姐妹们问她在人间可曾找到工作。她只得如实回答：“现在是经济危机，/找不到一个职位。/我敲遍整个的城，/我走遍大街小巷，/到处是贫穷啊贫穷。”“每个人都心惊胆战，/他们怕房钱捐税。/就算你把衣服当掉。/也得付地窖顶楼的房钱和煤气费！/老人等养老金过活，/等到死还不见给。”接着大家又谈起战争。她说：“我亲眼看见在街上，/并排走着五个将军。/一个个是踢马刺响亮，/一个个是凶恶的眼光。/他们威胁着全世界。/飞机在头顶上飞翔，/迫击炮在后面跟上，/坦克车紧紧相接。”“我非常怕这些将军！/真担心要给他们看见，/我马上撒开腿就逃，/到这里还嫌不够远！/亲姐妹，听我劝你们：/这地方可不能安身！”姐妹们听后，谁也不敢再去人间了。有一个小仙人满头的青丝，“一下子全急得变白”。她们“腾云又驾雾，往远远的地方飞逃”。她们要去“人民爱自由和平”“不用怕警察宪兵”的地方。是的，仙人们走了。“圣林里夜莺不再歌唱，蚂蚁在睡美人小脸上来回地爬……”然而，仙人们真的一去不回了吗？仙人们真的不再重返人间了吗？“怎么办？仙人们回不回家？”“我”坚信，仙人们一定会回来的！“她们要回来的，只要国里的人/去见那些不请自来的将军，/告诉他们：我们都不愿打仗，/我们都不需要战争。”“先生们，快离开这个国家，/先生们，赶快上月亮，/万一说闲得慌没事情做，/月亮上可以开开枪。/让你们被那些炮声/直吵得没法子睡着，/让机枪给你们去做弥撒，/让凝固汽油弹唱圣歌！”“没你们，我们也能过日子，/而且是过得更高兴。/到那时，仙人们就都回来，/讲故事给孩子们听！”

可以说，罗大里作品对和平的呼唤、对战争的反对是不遗余力的。诗作《新闻记者》中问新闻记者：“你，新闻记者，到过世界各地，”“你给报纸带来什么消息？”作为新闻记者的“我”明确回答道：

我到过巴拉圭，也到过中国，

到过苏格兰、越南和泰国。

我到过苏联，到过法兰西，

到过加拿大、美国和土耳其，

我到过阿富汗、印度和刚果，

到过年年和邦果邦果部落，

我到过乡下、田里和城内城外，

只有一个消息给你们带来。

我这个消息好得不能再好。

该让它放在第一版上发表。

该清清楚楚用头号字登：

“全世界人民

都反对战争！”

“全世界人民都反对战争！”也正是作者罗大里的心声。

4.反对种族歧视

罗大里对于种族歧视可谓深恶痛绝。

诗作《转椅》即是有感于美国黑人孩子的遭遇而写。“游艺场，大家在游戏，/白种人喜洋洋，正在坐转椅。/转椅圆，转椅亮，像一个太阳——/在每道金光上，有个小孩子，/转过来转过去，不愿下来。”然而，有一位黑人孩子也想坐上去玩，但警察不答应。黑人孩子十分不解：“我生就生在这儿，这个美国。/我也像别的人，生长在太阳下，/在美国，总得要给我个位置啊！”是的，同在一片蓝天下，为什么黑人孩子就没有“位置”？问得真好！正因为如此，所以作者要从“海外”向这位“卷发孩子”“远远敬个礼”。是的，白人孩子和黑人孩子不应有区别，全世界的孩子们都不应有区别！正如作者在《上远道去看看》一诗中所祝福的那样：

我就是这样，

要向四面八方，

对大家说声：

“好哇，孩子们：

白种的、红种的、

黑种的、黄种的孩子，

草原上、林子里、深山中的孩子，

柏林的、都灵的孩子，

快活的莫斯科、北京的孩子，

悲伤的朝鲜的孩子——

是鲜花，

却是在战神威胁下面的孩子！

不管头发颜色，也不管是谁，

全世界的孩子们呐——敬礼！”

同样，在《天底下孩子一共有多少？》中，作者这样写：“天底下孩子一共有多少？/如果说只要喊一声口令：‘笑！’/于是全地球所有的小孩，/同时一下子哈哈笑起来——”“这笑声像雪崩老滚个不停，/从哥本哈根/滚到都灵，/从列宁格勒/滚到柏林，/从旧金山/滚到加来，/滚过所有的大地，/滚过所有的大海，/滚过村庄、城市和首都，/滚过一幅幅蓝色的地图……”“那时候，全世界的草原和沙漠，/就要开出鲜艳无比的花朵！/那时候，在今天冰块闪闪的场所，/就要长出橘子和无花果！/那时候，青天上飘着小云朵，/跟小羊在草地上跳差不多！/那时候，爷爷们可以多活一天！”“好吧，孩子们，一路平安！/咱们的路程还很远很远。/让咱们手跟手拉住，/一起去求得世界上的幸福。/让一张日历不是凭空撕掉，/让日子为了追求快乐飞跑！”是的，天底下的孩子永远手拉手；天底下的孩子永远是一家！

而在《环球的团团转舞》中作者更深情吟唱道：

这儿有轮唱的歌一支，

给苏联、中国的孩子，

给德国、意大利的孩子，

给英国、土耳其的孩子，

给美国、印度的孩子，

给晒得黑乌乌的孩子，

给黑白混血、黑种的孩子，

给黄种、白种的孩子，

给在冰天雪地里

睡兽皮袋的爱斯基摩孩子，

给最热的、

有许多猴子的国家的那些个孩子，

给刚果、阿尔及尔的孩子，

一句话，给全世界的孩子，

给在乡下和城里的孩子，

给一切女的和男的孩子，

给一切围成一个圈圈的孩子，——

他们紧紧围成一个圈，

绕着地球团团转！

愿全世界的所有孩子们相亲相爱，不分彼此！愿全世界的所有孩子们相亲相爱，幸福快乐！